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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昏迷不醒
御书房内。
十颗夜明珠将殿内照射得宛如白昼，明黄色的软塌上，李舜音纤瘦单薄的身体躺着。
她额前血迹斑斑。脸色苍白如纸，垂下的手腕。瘦得能清晰地看见皮肤下的骨骼青筋。
萧赢脸色焦急地站在一旁，好几次想上前打探询问情况。可看着乔太傅一脸沉重和昏迷不醒的李舜音，他张了张嘴，又不敢打扰。
直到乔太傅的手指。从李舜音的手腕上挪开，长叹一口气。
“太傅。她情况如何？”萧赢匆忙小声上前询问，望着软塌上的女子。生怕惊了她。
乔太傅摇摇头，又是一声叹息。
“皇上，”乔太傅站了起来。“皇后的身子……唉……”
“她瘦了很多。”萧赢满眼的心疼。
“若是身子骨瘦弱，老臣还可以帮皇后开方子调理。可皇后有了身孕后，身子骨多次受寒，今夜又差点儿窒息而亡，皇后还能不能醒过来。老臣都无法担保啊皇上。”乔太傅连连摇头。
萧赢整个人宛若雷击，僵硬地站在原地。缓缓地转过头，看着软塌上的李舜音。
他不可置信。“太傅，你是说皇后……有身孕？”
乔太傅紧紧皱眉，反问：“皇上不知道？”
萧赢猛然崩溃，只觉得手指颤抖，脚下踉跄一步，险些摔倒。
她有了身孕，为何不告诉他？
那是他们的孩子啊！
还是说……
阿音对他的信任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这些时光，她其实不是在躲着自己。
她只是在害怕，害怕他再次听信谗言，对孩子不利，所以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。
萧赢觉得自己的心脏，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攥着，甚至快要攥出血来，悔婚不已！
乔太傅以为萧赢担心李舜音，安慰道：“不过，皇上大可放心，皇后娘娘现在暂无生命大碍，腹中胎儿福大命大，也无影响，只是……只是皇后娘娘何时能醒过来，就要看她的造化了。”
萧赢一瞬间，似老了好几岁，他双手捂着脸，瘫坐在明黄宝座上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样。
乔太傅心中叹息，却也只能摇头：“老夫这就去给皇后开方子，皇上你也切莫心急。”
说罢，乔太傅转身离开了御书房。
偌大的殿内，只剩下萧赢与李舜音两人。
他缓缓地走到床*前，伸手握住床上人儿的手掌，往日莹润修长的手掌轻若无骨一般，被他握在手中，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。
“阿音，是朕错了。”萧赢低头，将李舜音的手背，放在唇边，眼眶隐隐有泪：“求求你，你快点醒来，醒来看看朕，好不好？”
这时，小太监脚步匆忙的踏入殿内，汇报道：“皇上，贵妃娘娘求见。”
“不见。”萧赢头也没抬。
小太监低头嗫喏：“贵妃娘娘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炷香的工夫了……”
“那就让她回去，朕说了，不见！”
萧赢勃然大怒，手边的茶盏摔出去，溅开的碎片划破了小太监的脸。
小太监吓得哭腔连连：“奴才这就去回………回话。”
第25章 她智障了
自那以后，皇帝便很少再往西华宫里去了。 每次下朝后，萧赢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前往东宫。探望昏迷之中的皇后娘娘。
转眼寒冬过去，烟花三月来临。柳枝抽了芽，桃树开了花。
宫中的谣言。也似这春意烂漫一般，吹遍了整个皇宫。
有人说，皇后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。是小年那晚，有人想要加害与她造成。
有人说。皇帝之所以驻留东宫，是为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。传说太傅会开腹取胎的神奇医术，只要时间一到，取出皇后腹中的孩子。皇帝就会废掉昏迷不醒的皇后了。
还有人说，西华宫的贵妃娘娘有了身孕。皇帝每日都派了太医好生照顾着，其实皇帝还是想立贵妃为皇后的。
最熟悉情况的，莫过于东宫的小宫女们。
在湖边淘洗衣裳时，年轻的小宫女欢快的笑声。顺着水波粼粼，传出去老远。
“哎呀。你们是没看见，我端点心进去的时候。皇上看皇后娘娘那脉脉传情的眼神，一片真心假不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，只是可怜了皇上，也不知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？”
“快！快点！”岸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和抑制不住的欣喜：“娘娘醒了！”
东宫内殿。
萧赢来不及换下朝服，便匆匆地朝着东宫而去。
“阿音！”
萧赢一踏入殿内，望着坐在软塌上的温润女子，眼前一亮，惊喜地加快步子。
“皇上小心。”宫女们看着心惊胆颤，害怕皇帝一个激动跌到。
“朕无妨！”萧赢脸上的喜气压抑不住，三步并作两步，直接来到床*边，迫不及待地拉起李舜音的手，“阿音，你终于醒了。”
眉目如画的女子坐在床*上，黑长的青丝自肩膀垂下，白净秀气的脸经过几个月的休养，恢复了往日的光泽，只是一双原本灵动的眸子里，却怯生生地避开了萧赢的目光。
李舜音轻皱着眉头，从萧赢温暖的掌心之中，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阿音？”萧赢一愣，随即恍然大悟，他再次握起李舜音的手，用力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一巴掌：”朕知道，都是朕的错，你打朕吧！“
他眼巴巴地求着被原谅的表情，像个孩童一般，与平日里威仪的帝王风范，宛若两人。
李舜音的一双眉头并未舒展，反而用力挣扎开，朝着床*里躲了躲。
“你……你不肯原谅朕吗？”萧赢紧张地低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，心中一开始的欢喜化为担心：“你要怎样，才能原谅朕？”
李舜音看着他，仿佛不认识他一样。
萧赢很快就看出了端倪，他心中猛然一沉，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：“阿音……”
“老臣见过皇上。”一直被委托照顾李舜音的乔太傅在净完手后，走了进来，后面跟着司马述。
“臣参见皇上。”司马述站在屏风外，并未跟进来。
萧赢愣愣地坐在床*边，看着对自己露出怯意的李舜音，“太傅，阿音怎么了？”
乔太傅轻叹一声：“皇后娘娘能醒过来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，倒也不是皇后娘娘不认识您，她现在，怕是谁也不认识了。”
萧赢的眸子猛然一缩，问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小年那夜，东宫门窗紧闭，炭火旺盛，造成娘娘窒息昏迷，如今醒来，娘娘的神智似乎也受了影响，娘娘现在的智力，大约等同于五六岁的孩童。”
第26章 请求废后
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华宫。
高锦绣这几个月来，一直忍气吞声，此时一听到李舜音竟然醒过来的消息。更是气得暴跳如雷。
“都怪他们，说什么敌不动我不动。让我忍忍忍，忍到现在。不仅肚子里没有半点动静，反而将那贱人忍醒了！”
高锦绣恨得直咬牙，要不是父亲和舅舅说什么为了顾全大局。她早就登上皇后宝座！
“娘娘稍安勿躁。”前来通报的小太监阿谀奉承道：“东宫那位虽然醒了，但是现在的状态。也跟个傻子没什么两样，只要高将军在朝堂之上。将此事稍加提及，满朝文武肯定不会同意一个傻子占着皇后的位置的。”
“此话当真？”高锦绣欣喜问道，恶毒的一张脸上重新升起了希望。
小太监谄媚笑着：“千真万确。”
三月末。外军骚扰边境，高将军领兵镇压。凯旋归来之际，在皇帝亲设的庆功宴上，首次提及废后的建议。
六月末，河内地区受灾严重。户部带着国库音量前去赈灾，稳定了难民生计后。在朝堂之上，上表提及废后。
八月末。贵妃与皇后都到了临产的月份，朝野之中，部分大臣联名上表，请求立高贵妃之子，为太子！
东宫沉浸在一片桂花香味中。
宫女们手挽着精致的小竹篮，采摘枝头的桂花，准备制作些糕点。
皇后娘娘向来是最爱桂花糕的。
偌大的树荫石桌边，萧赢换下了朝服，一身轻便的白衣，站在李舜音的伸手，微微躬身。
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背，两人手心之中的毛笔蘸了墨汁，在石桌宣纸上落下第一笔。
“萧赢。”
萧赢看着宣纸上歪七扭八的字，笑着看着李舜音白净的侧脸，温柔道：“我的名字，萧赢。”
李舜音疑惑地歪着头，看着宣纸上那歪七扭八的字，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。
萧赢又重新蘸墨，笔画端正地在宣纸上落笔。
写完之后，他指着漂亮的小楷，教她，“阿音，你的名字。”
李舜音微垂眼眸，嘴角轻抿着，眼中迷惑的大雾，消散了些许。
“喜欢。”萧赢在两个名字中间添加了两个字后，搁下笔，一字一句，认认真真地道：“萧赢，喜欢，阿音。”
李舜音怔怔地盯着面前散发着墨香的字，转头看向萧赢，蓦然微微一笑。
似十里春风立刻柔软了湖面，迷醉了杨柳，吹皱了画舫的垂帘。
萧赢痴痴地望着她纯真孩童般的面容，一时入了迷。
直到鼻尖上传来湿润的感觉，才反应过来，看着李舜音指尖沾了墨水从他鼻尖移开，无奈而又温柔道：“淘气。”
这一幕，落入了前来东宫的高锦绣的眼中。
她狠狠咬牙，心中充满了恨意和委屈。
若说以前，她比不过李舜音也就罢了，如今，她不过是个傻子，却更加独宠皇上的宠爱，萧赢为了她，甚至不惜和整个朝野作对。
“臣妾见过皇上。”高锦绣撑着高高隆起的“肚子”，哀怨地目光落在了李舜音的小腹上。
萧赢回头一见是高锦绣，语气不免淡了下来，问道：“何事？”
“臣妾前来询问，中秋宴请百官入宫的事宜，不知——”她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萧赢打断。
“这种事，你和礼部一起安排就行。”
萧赢抬起头，也不顾鼻尖上沾着黑色的墨水，温柔地扶起李舜音，“外面起风了，有些凉，阿音，我们进去吧。”
两人从高锦绣的身前走过。
李舜音忽然转过头，对着高锦绣，挑唇一笑，意味深长。
第27章 叛军突起
中秋佳节向来是团圆的日子，宫中和往年一样热闹非凡。 盛宴上丝竹绕耳，歌舞升平。茶酒醇香，糕点精致。
唯独。少了皇帝与两位娘娘。
巧了，今日两位娘娘。将同时诞下皇子。
西华宫外，满满当当地围着太医，准备随时待命。烛火映照着的薄窗上的人影匆匆，令外面等候的人。眉眼之间忍不住抹上了一层焦急之色。
“皇上，皇后娘娘也是今日产子。是否需要调拨部分太医去东宫？”等候在宫外的院首满头大汗，问道。
萧赢负手站在西华宫外，脸色微怒。望着窗户上匆忙的身影，淡淡道：“不用。”
阿音那边。有太傅和司马述在，他十分放心。
倒是高锦绣这边，他倒是要看看，高锦绣怀胎十月。能给他生下个什么东西来！
“这……”院首眼神焦虑，站立难安。
西华宫内。与外面看上去的匆忙，又是另外一幅场景。
高锦绣躺在床上。满头大汗，倒不是因为生孩子疼的，而是急的，“东宫那边情况如何，生了吗？”
被安排在殿内，假装忙碌不停来回走动的宫女们，屏息不敢作声。
“不，不知道。”回话的宫女脸色苍白。
产婆跪在一边，也是满头大汗，时不时地看一眼高锦绣平坦的小腹，心中祈祷着阿弥陀佛。
“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？还不去东宫打探消息！”
高锦绣怒然道，用力地掐了一把跪在床边的宫女，那宫女疼得直叫唤。
站在外面的人，听见这叫声，只以为是高锦绣生产痛苦。
“皇上就在外面，奴婢……奴婢们不敢……”
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，她们也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去东宫抱孩子回来啊！
就在此时，西华宫外，传来惶恐的惊呼声——
“皇，皇上！不好了！”
银白色铠甲上沾满了血迹的侍卫，踉跄奔来，噗通一声跪在了萧赢的面前，“造……造反了！”
太医们一脸的惶恐，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萧赢冷笑一声，似早已经料到会有此事，从那侍卫身上，拔出剑，冷然道：“终于来了。”
他孤身一人，领着原本围在西华宫外的侍卫，一声令下，“众将士听令，随朕斩杀叛贼！”
高锦绣支着耳朵，听着外面的动静，当看见萧赢离开后，她知道是父亲和舅舅的计划成功。
立刻吩咐道：“快，去东宫，把那贱人的孩子给我抱过来！”
父亲已经领兵造反，她想要活命，就必须成为太后，只要有了孩子，她就能立刻将那孩子立为新皇帝，让位高权重的父亲挟天子以令诸侯，了却身后大患。
虽然对李舜音肚子里的孩子恨之入骨，可这个孩子，是她成为太后唯一的办法，杀不死，她九必须要抢过来！
皇宫里的大火，燃烧得十分突兀，中秋盛宴的造反，也毫无预兆。
以高将军为首的叛军们，显然是有备而来，中秋宴上对忠臣们的斩杀，令高将军越发的狂妄，可接下来的反击，令叛军们傻了眼。
消失了足足有大半年的宁王，带着军队从天而降，截断了叛军们的后路。
而自以为掌握了皇宫所有构造的叛军们，在紧要关头，却发现，他们见过的那张皇宫构造图上的关键位置，与实际上的方位，完全不一样！
以至于，大部分的叛军，如同猫捉老鼠一般，被萧赢轻松地堵入了死胡同。
第28章 狸猫换太子
东宫。
宫女鬼鬼祟祟地拎着篮子，按住那篮子蒙着的布，朝着东宫快步走去。
“喵~”一只毛茸茸地脑袋从篮子里冒出来。是只全身漆黑的猫。
宫女急忙将猫脑袋按回去，警惕地在四周张望。加快了脚步。
贵妃娘娘命她用这只猫，去换皇后娘娘刚生下的孩子。还说东宫里会有产婆与她接应。
“啊！”
宫女被突然出现在半道上的高大人影吓得后退一步，脚下发软，摔倒在地。篮子里的猫受了惊吓，“喵”的一声窜进了*之中。瞬间消失不见。
“皇、皇上……”
宫女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，痛哭流涕：“皇上饶命。是贵妃娘娘让奴婢来用猫换皇后娘娘的孩子的，贵妃娘娘根本就没有身孕，奴婢什么都不知道！奴婢是无辜的。请皇上饶命……”
“除了你，还有其他人吗？”萧赢慍怒。剑尖指着那宫女。
宫女趴在地上，不敢抬头，“没……没有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脖子上一凉。宫女咽了气。
萧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东宫，眼神之中的担心总算是解除了。这才带着人朝着叛军聚集的地方奔去。
东宫内一片安详，除了地上那具产婆的尸体。
乔太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李舜音是他看着长大的，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？”
李舜音靠躺在床上，眼神之中的迷茫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，她看着安静地躺在襁褓里孩子，苦笑一声，“我装失智装了这么久，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。”
“可皇上隐忍了这么久，也是为了今天。”
乔太傅叹息：“过了今天，你依旧是皇后，母子平安陪伴着他安定江山，不好吗？”
李舜音轻轻地摇了摇头，“我想清楚了，他的江山始终是他的江山，而我，只想做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。”
“唉。”
东宫深处，良久之后，也只传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因为李舜音将真的皇宫构造图藏了起来，当初交出去给萧赢的，是她伪造的一份假的图纸，直接导致了高锦绣偷的是假的图纸给高将军。
以至于整个叛军的失利，被皇宫的御林军以及宁王带来的军队包抄围剿，来了个瓮中捉鳖。
于是，以高将军为首几乎牵动了半个朝野的叛军，被连夜捆绑到城门，斩首示众。
“皇上，不要……求求你不要杀臣妾！”
高锦绣也被捆住了双手，跪在萧赢面前。
她身上华丽的衣裳早已经褴褛*，披头散发的一路被带过来，路上的血迹和叛军的尸体，令她几乎崩溃，哭着喊着让萧赢饶命。
“皇上，臣妾给你生了孩子的。”高锦绣假装怀孕太久，仿佛出现了幻觉，跪在地上到处乱爬：“我的孩子呢，我的孩子呢？”
“够了！”萧赢一招手，一具冰冷的宫女的尸体和一只死猫，被扔在了高锦绣的面前。
高锦绣见到那死去的宫女，脸上原本还没什么表情，当她看见那只黑猫的时候，浑身一抖，发疯一样的扑了过去，双手捧住那只黑猫。
“我的孩子，这是我的孩子！”
蓦然，她浑身僵硬，仿佛中了魔怔一样，用力地将黑猫往地上一扔。
死去的黑猫摔得脑浆四迸，高锦绣凄厉的高声叫道：“不，这不是我的孩子，这是李舜音的孩子！”
第29章 东宫起火了
高锦绣已经疯了。
萧赢命人将她关押起来，打入冷宫，秋后问斩。
而此时。原本已经平了乱党的皇宫内，其中一处蓦然跃起了数十丈的火光。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，为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。再添一丝血色。
“皇上，是东宫的方向！”
萧赢这才猛然惊醒过来，顾不上疯疯癫癫的高锦绣。朝着东宫狂奔而去。
然而——
已经晚了！
东宫的火势烧得透彻，八月炎热的天。令那火势根本就压不住。
宫人们拎着桶，从远处运来的水。还没等浇上去，就已经被烤干了一半。
“阿音！阿音！”萧赢顾不上大火熊熊，直接朝着里面冲了进去。
“皇上。龙体为重！”乔太傅一声高呼。
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，将萧赢活生生的拦住。萧赢双眼充血，盯着那火场，“皇后呢？朕的阿音呢？”
乔太傅叹息：“皇上，这火。是皇后亲手放的。”
眼前火势凶猛，建筑里的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。映着萧赢沾着血迹的脸，和一双瞪大的眼睛。
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不。一定是乔太傅骗他！
乔太傅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帕，递给萧赢，叹气：“皇后将老臣支开，命老臣前去给她取药，老臣才发现这药方的怪异，再回来的时候，东宫已经烧起来了。”
萧赢颤抖着手，从乔太傅的手里，接过那方丝帕。
上面黑色的字迹，一清二楚，整整齐齐。
却只有短短的几个字。
“萧赢，后会无期。”
*****
大成五十四年，以武将高将军为首的叛军，勾结工部，在中秋之夜带兵谋反，被早有准备的皇帝一举镇压，同日，贵妃高锦绣被打入冷宫，皇后李舜音带着刚出生的皇子，纵火身亡。
紧接着，中原纷战四起，诸侯作乱，百姓们纷纷苦*言。
这样的日子，一直延续到五年后。
农家院落里宽敞无比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奶娃，双手举着重重的沙包，晃晃悠悠地扎着马步。
“卿儿，你再偷懒，小心你娘亲揍你！”
一袭布衣的女子从中院走了进来，瞧见院子里的小奶娃，即便是责怪，嘴角也忍不住的扬起温柔的笑意。
“念姐姐，我娘还没回来呢，你要不说，她才不会知道我偷懒！”
卿儿嘴上虽然如此说着，但是扎马步的姿势，显然规矩了很多。
只是，古灵精怪的小奶娃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，道：“念姐姐，你和司马哥哥什么时候成亲，也给我生个*玩呗。”
正在晾衣服的念儿，两颊蓦然通红无比，骂道：“臭小子，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！”
卿儿偷偷一笑，继续说道：“哎，你怎么能说我不正经呢？”
“可不就是你不正经，等你娘亲回来，得给你多布置功课才行！”
“哼！”卿儿不屑哼一声：“要说不正经，那也是当今皇帝不正经，要不是他没用，一直打不赢敌国，害得老百姓们受伤吃苦，司马哥哥也不用早出晚归给人去看病，你俩说不定早就成亲，给我生个*——呜！”
卿儿扔掉手上的沙包，挣扎开，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念儿，不满：“念姐姐，你捂我的嘴干什么！”
念儿紧紧的抿着嘴，一双眸子里泛着水汽通红，良久，才缓缓松开卿儿。
“这些话，以后切莫再说了，知道吗？”
卿儿皱眉，念姐姐真是少见多怪，不就是骂皇帝吗？
他娘揍他的时候，嘴里也骂皇帝呢，真是的！
第30章 父子重逢
“***。”院落外传来敲门的声音。
念儿赶紧擦了擦眼角，让卿儿先进了屋，随后才去开门：“谁呀？”
门一开。念儿瞬间愣住了，赶紧低下头。立刻关上大门。
“姑娘别怕，我们行军至此。随身带的水不够了，只想向姑娘讨口水喝。”
偏僻的院落外，蜿蜒小路上。身批铠甲的侍卫们队列整齐的将高头大马上的尊贵王者拥护在最*，马背上的男人的视线递过来。随即挪开。
萧赢此次征战南疆，收兵途中。遭遇了埋伏，不敢走边城官道，特意从山路绕行。
念儿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的九五之尊。
“我们家主子不在。不太方便。”念儿再一次关门。
“姑娘，我们不进去也行。你帮我们把水囊装满……”侍卫的话还没说完，屋内便传来声音，“念姐姐，你怎么这么小气！”
小小的奶娃从屋里走了出来。招呼门口的侍卫们，“你们都进来吧！”
念儿不过一愣神的工夫。侍卫已经站满了院落，唯一一张矮桌子。被擦干净了送到九五之尊的那男人身后坐下。
念儿战战兢兢地给侍卫们的水囊灌水，眼神时不时地小心翼翼的瞥着卿儿。
萧赢见这家的小奶娃长得白白净净，一双眼睛透彻明亮，见了军队，也不似一般人家的孩子那般胆怯，禁不住生了几分好感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萧赢接过来水囊，饮了一口。
“李卿。”卿儿落落大方，往萧赢面前一站，奶声奶气地问他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侍卫们闻言，纷纷侧脸，紧张地盯着那小娃娃，生怕皇帝动怒。
念儿更是吓得手抖，险些站不稳。
“萧赢。”皇帝微微一笑，觉得这孩子甚是有趣。
当年……
皇帝苦笑一声，回忆起往昔，若是阿音还在的话，他们的孩子，怕是也有李卿这么大了吧。
“你是将军？”卿儿搬了个小板凳，两眼睁大，亮晶晶地放光。
他干脆坐在了萧赢的面前，摸了摸他身上铮亮的软甲，一脸好奇。
“差不多。”萧赢又喝了一口水，留意到院落里摆着的一些棍棒，笑道：“你在练功？”
卿儿重重的一点头，“嗯。”
“打算以后参军，报效国家？”萧赢从身上接下一块玉佩，递给卿儿，“好好保管着，以后参军，就拿这个来找我。”
卿儿眯着眼睛，想了想，接过来那块玉，不懂装懂地迎着太阳光，看了眼成色，然后——
塞进了怀里。
“玉我收下了，就当你们这么多人的茶水钱，至于我练功嘛，以后不打算参军，士兵们都是无辜的，好人打好人没意思，我娘说了，以后练就一身好本领，专打乱臣贼子！”
萧赢忍俊不禁：“你娘挺有意思。”
卿儿似乎早已经听惯了，摆摆手，眯着眼睛一脸陶醉，客气道：“哪里哪里，你也挺有意思的。”
念儿在一旁战战兢兢，愣是扶着桌角，才没让自己腿软摔倒。
第31章 带走孩子
李舜音将近傍晚时分才回来，她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子，递给念儿。
念儿刚要开口。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她，卿儿颠儿颠儿的从屋里跑了出来。把手里的一块玉佩举到李舜音的面前，献宝似的。
“娘。这是今儿收的茶水钱，咱们拿去当了换成银子，给你买桂花糕吧！”
李舜音接过来一看。眉头紧皱，神色严肃的看向念儿。
念儿急忙将白天的事儿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：“娘娘……夫人，这。这可怎么办？”
“赶紧收拾一下，今夜就搬家。”
李舜音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，随手扔在了院子的桌面上。“我去找司马述，你带着卿儿收拾东西。越快越好。”
“是！”念儿赶紧牵着一头雾水的奶娃，进屋收拾东西。
*****
萧赢从农家院落离开后，很快被寻找他们的宁王的大部队发现，双方汇合后。在边城的官邸里落脚。
宴席上，萧赢想着白天那孩子说的话。越想越觉得有意思。
“宁王，你可知。山腰上那户人家，是什么来头？”
“山中住的，多半是猎户。”
“朕今日遇见一个孩子，觉得是个奇才，很是心动。”
“臣这就派人将那孩子带来。”
萧赢虽觉得有些不妥，但转念想了想，实在不想国家失去一个有潜力的栋梁之才，嘱咐道：“千万要小心客气，最好是将那孩子一家人，都请来，好生招待。”
不到半个时辰，卿儿就被带到了边城官邸。
小奶娃一开始还有些惶恐，当看见萧赢的时候，自来熟：“咦，是你。”
“是我。”萧赢笑吟吟，见只有孩子一人，问道：“他的家人呢？”
“属下去的时候，院子里只有这孩子一人，属下给他的家人留下了地址，随后就将这孩子带来了。”
卿儿倒是一点儿不怕生，他在哪里都如鱼得水似的，在屋内走了一圈，自顾自的拿了点糕点品尝，又装了几块糕点在袖子里。
“你喜欢吃桂花糕？”萧赢长期征战，难得放松，挥手屏退了下人。
“我一般般，但是我娘喜欢吃。”卿儿吃饱了，两只袖子里也装满了，拍了拍油腻的小手：“说吧，你找我来干什么？”
“朕觉得你十分有趣，是个难得的奇才，想将你带在朕的身边。”
卿儿一皱眉，噔噔蹬地小短腿后退了三步，一脸惊恐地盯着萧赢。
萧赢被小奶娃看得发愣，禁不住尴尬笑道：“朕……”
卿儿捏着嗓子的一声鄙夷，已经从嘴里脱口而出，嫌弃地盯着他：“你是皇帝？”
萧赢一愣，一边感叹这孩子细心，从他一时失口的自称中发觉他的身份，一边为这孩子的反应感到奇怪。
这孩子知道他的身份后，怎么一脸的嫌弃？
卿儿盯着萧赢，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，良久之后，卿儿这才伸出小手，冲着萧赢招了招。
“你过来，我瞧瞧。”
他一本正经，皱着小眉头。
若换作平常，谁敢这么对皇帝说话，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。
可偏偏萧赢今天心情好，还真的就走了过去，在卿儿的面前蹲了下来。
“瞧什么？”萧赢抬头，笑着问道。
第32章 呸，不要脸
卿儿摸着下巴，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。
啧啧，这就是皇帝啊！
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两条腿。没什么不一样嘛！
那为啥娘骂他时候，老是说臭皇帝死皇帝烂皇帝负心汉皇帝？
卿儿伸出脖子。嗅了嗅鼻子，“不臭啊。”
又摸了摸萧赢：“活的呀。”
再退后一步。打量，“好的呀，不烂。”
又靠近一步。贴紧萧赢的心脏：“正常呀！”
作为一个五岁的娃，卿儿摸下下巴。表示自己的认知有限，复杂复杂。不懂不懂哇~
就在一大一小两人男人谈天说地的时候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“何人闯入！”
话音刚落，便见一蒙面女子。一身黑衣似青燕般敏捷的窜入了内庭之中，手中长剑挽成剑花。将一众围追堵截的侍卫逼退后，剑尖冲着台阶上的九五之尊而去！
侍卫们大惊失色：“有刺客，护驾！”
小奶娃满心欢喜：“哎呀，娘！”
卿儿奶声奶气的声音。在嘈杂之中，直接撞入萧赢的耳朵。
他眯着眼睛。危险地盯着那黑衣女子，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。蓦然断了——
无数熟悉的场景，从记忆深处不停地涌现出来，那人温柔的眼角，明媚的笑意，阳光里旋转的身影，凤仪天下时的优雅姿态和满目的柔情……
“皇上，小——”
侍卫们一句“小心”还未说出口。
卿儿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，刚才在蹲在自己面前的皇帝，竟然主动朝着娘亲的剑尖迎了上去。
萧赢嘴角扬起笑意，看着冲着自己直指过来的剑尖，竟欢喜的像是个雀跃的孩子一般，令闻讯赶来的宁王瞬间惊呆了。
皇上这是打战打傻了吗？
见了刺客不躲，竟然还笑得跟朵花似的！
那刺客也是奇怪，剑尖分明是冲着萧赢来的，可等萧赢迎上去的时候，女刺客的手却轻轻一颤，猛烈的剑势缓了几分，剑尖偏了几分。
堪堪擦过萧赢脸侧，在他的耳垂上留下一点殷红的血迹。
萧赢耳朵吃痛，也不避不躲，甚至呵斥属下以及宁王的侍卫们。
“没有朕的命令，谁也不得进来！”
他单手揽住那女刺客的腰身，足尖稍微用力，在台阶上轻盈一点，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，踢开红漆大门，带着女刺客直接闯入房内，随后关紧了房门。
留下外面一干目瞪口呆的侍卫，以及一脸呆懵的卿儿。
什、什么情况？
房内。
刺客被萧赢一把搂住，面色发红，纤细十指大力地朝着握着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掐了过去。
萧赢反手握住她的指尖，立刻捉住，笑盈盈地往自己的脸上贴去。
“掐这里，这里的皮薄。”
呸，不要脸！
萧赢才不管要不要脸，喜滋滋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刺客，女刺客被他禁锢在宽厚的胸膛的门后，动弹不得。
打也打不赢，挣扎也挣扎不动。
女刺客最终怒了，冷冷出声：“放开我。”
“不放。”
“我杀了你信不信！”
“信。”萧赢点头，嘴角一瘪，完全没有了九五之尊的威严，嘟囔道：“朕要是死了，你们孤儿寡母，可怎么办？”
第33章 你认错人了
“这些年，没有你在身边，我们不一样活得好好的！”女刺客脱口而出。
说完之后。才反应过来，立刻低头捂住嘴。露出来的一双眸子，恶狠狠地瞪着萧赢。又气又急。
萧赢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天知道当他刚才看见她一身黑衣冲着自己而来的时候，内心的欢喜和雀跃。
她带着杀气而来也好。带着怨恨而来也罢。
她要取他的性命也好，要带走他的儿子也罢。
总之。只要来的人，是她。就够了。
萧赢温柔地伸出手，接下她脸上的那一方黑色的布，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。魂牵梦萦般的牵着他那颗已经死去的心脏。
“好久不见，阿音。”
李舜音偏过去头。当初她在被高锦绣设计谋害的时候，他对她冷眼相待。
她拿着证据确凿的信物，去找他证明李家的清白的时候，他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。
当她剩下卿儿的那天晚上。也是他隐忍多时明白真相的那一晚。
可——
她已经死了心了，她装了八个月的智障。虽然换来他的温柔对待。
可，她不想让刚出生的卿儿。就陷入这纷杂而又*的宫内乱斗。
生下卿儿的当晚，她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和贴身宫女，在司马述的帮助下，从混乱之中逃离，一把大火，烧掉了曾经属于她的东宫。
五年了。
一转眼五年的时间，却不曾预料，命运在冥冥之中，从来没有偏袒过谁。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李舜音收起情绪，小心地观察着逃走的可能性。
两人自小一起读书习武，李舜音对萧赢的一招一式，都无比清楚，脑子里立刻想出了应对之策，殊不知——
温柔而又浓烈的吻，自上而下笼罩而至，不由分说地霸道的封住了李舜音的双唇。
她顿时瞪大了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虽有些沧桑但五官依旧俊朗如昔的男人。
这、这个登徒浪子！
他的吻如长*，夹杂着激烈的感情，柔中包裹着刚硬，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封地，令她毫无反击之力。
“朕认错人了吗？”
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角，若不是怕惊着了她，萧赢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身前这女人，揉进自己的骨子之中。
看她还敢不敢偷偷逃走！
尊贵的帝王，嘴角挑起一丝邪笑，隐含着威胁之意：“还是说，这世上，还有其他男人，亲过你，嗯？”
吊起的尾音，邪魅的含着危险之一。
“当然有。”李舜音暗暗咬牙。
萧赢一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，很是不悦，嫉妒得咬牙：“谁？”
不管是谁，他现在就带兵杀过去，杀他个片甲不存，五马分尸，唇齿分离！
“娘~~~”
蓦然，一声童声从外面奶声奶气的传来，卿儿趴在门边，在宁王殿下的怂恿下，召唤他娘亲。
屋内的萧赢听见声音，蓦然一愣，朝着门边看了一眼，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李舜音。
再一次，他的嘴角挑起了得意的笑容。
“朕的儿子亲你，朕可以原谅他。”
第34章 她又跑了
时隔三日，南疆再次入侵。
皇帝亲自披甲上阵，以五万精兵。击溃敌军三十万阵营，如有神助！
当晚。将士们围着篝火，在营地喝酒吃肉。听着宁王殿下聊八卦。
“要我说啊，这男人啊，有了爱情。就有了全部。”
“此话何解？”
宁王嫉妒地朝着某个*里挪了挪下巴，一脸的羡慕：“瞧瞧咱们皇帝。自打皇后跟在身边后，咱们什么时候打过败仗？”
“属下听说。殿下您以前解甲归田，跟皇后也有关系呢？”有人的眼睛里，冒出来八卦之魂。
“去你娘的！”宁王一蹬脚。将手下的将军踹出去老远，笑着撕了一条牛肉。塞进嘴里：“本王那时是睿智之举，跟谁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！”
对于当时莫名其妙被冤枉成叛党乱臣，宁王心中很是不爽。
听说那始作俑者，还在皇宫的冷宫里呆着。宁王寻思，得趁着人还活着。什么时候抽空把这仇给报了。
“你们有谁看见皇长子了吗？”念儿一身劲装，*后面走了出来。
奇怪。刚才还看见卿儿跟着将军们聊天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。
“今晚就没见着，是不是玩累了睡下了？”
念儿摇头：“我刚才去营帐里看过了，没见着人。”
宁王一愣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，扔下手里的肉架，拍着灰尘站起来，变了脸：“都愣着干什么，赶紧找啊！”
“我去问问皇后，看卿儿在不在那边。”念儿反过来安慰宁王。
这时，司马述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，长眉紧皱，将手帕里一管黑漆漆的东西，递到宁王面前，“在皇长子的营帐外，发现了这个。”
宁王接过来一闻，皱眉：“是蒙汗散。”
“要……禀告皇上吗？”
“废话！赶紧去报！”
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皇长子不见了，他们这一群人脖子上的脑袋，都别想要了！
“皇、皇后娘娘也不见了！”
众人面面相觑，愣了愣，难道——
皇后娘娘，又，又跑了？
****
月光静静地照射在河面上，勾勒出一抹幽幽的小船。
船上一共四人，两个服装奇特的男子，和一个面容安静靠在船舱上的女子，以及趴在船头玩水的孩子。
卿儿看着黑乎乎地水面，收回手，湿润的手指头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擦了擦。
那男人立刻转身，警惕地伸出手，手里一只浑身通黑的蝎子，耀武扬威的盯着卿儿。
唔，真是无聊，卿儿对这种毒物向来不感兴趣。
“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啊？”
“闭嘴！”
卿儿讪讪，乖乖闭嘴。
不一会儿，他又忍不住了，“你们抓我跟我娘干什么呀？”
“再说话，把你舌头割了！”那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。
卿儿撇撇嘴，一脸的不屑，拜托，聊聊天嘛，凶什么凶！
小船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后靠岸，两人将李舜音抬到岸上后，直接拎着卿儿的衣领，往马车上一扔。
天亮之际。
一只外形奇特的木鸟，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萧赢所在的营地前，侍卫警惕地上前查看，当发现里面的纸条的后，侍卫大惊之色，急忙冲入萧赢的*。
“报——”
第35章 抓错人了
“你国皇后和皇长子，在本王手中，若想换回皇后和皇长子的性命。让军队退兵三十里，让城池一座！”
萧赢看着呈在面前的那一张盖有南疆大王玺印的纸条。脸色绷紧，一脸严肃。
“卑鄙小人！”宁王气得咬牙。道：“皇上，臣这就领军，将这群手下败将打个片甲不留！”
萧赢双手按在桌案上。沉默了许久，道：“退兵。”
“皇上！”宁王着急。
内河作为重要的要塞。阻挡了南疆的入侵，若是退兵三十里。再让出一座城池的话，以后边境与南疆的战乱，还不知要延长到何时！
“朕说了。退兵！”
萧赢一掌拍在桌面上，眸子里燃着怒火和深深的担忧。
此一生。此一辈子，他即便是退兵千里，也不会再让阿音和卿儿有半分风险！
南疆营帐。
李舜音双手被捆绑，皱眉瞪着满脸大胡子的大王。清冷道：“你让皇帝退兵，抓我们母子来干什么？”
赫连朗哈哈大笑。手中的宝石匕首往桌上一拍，狰狞道：“你以为。本王不知道你们一个是皇后，一个是皇长子吗？抓了你们，你们的皇帝才会乖乖就范！”
李舜音不屑的撇了撇嘴角：“要是用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性命，就能换天子退兵让城，也未免太可笑了！”
“报——”
侍卫冲入营帐之内，高声道：“大王，大成皇帝孤身一人，乘舟过河，前来谈退兵条件！”
李舜音一愣，萧赢来了？
他该不会真的蠢到，要退兵让城，换会她们母子二人吧？
“皇帝果然是爽快人！”赫连朗哈哈大笑三声，从金碧辉煌的宝座上站起来，命人将李舜音带到自己面前，凑近细细看着中原女子细腻柔软的皮肤。
“你再靠近她半步，朕就撕了这让城的契约。”
萧赢高大的身影，出现在*内，清冷地脸上，挂着帝王的冷漠，只有当眸子落在李舜音身上的时候，他的目光，方才柔和一些。
“哈哈哈哈！”
赫连朗要的从来都不是女人，立刻展开双手，以示诚意，“好，我不靠近，你把契约拿过来！”
“你疯了！”李舜音豁然扭头，一双眸子愤怒地盯着萧赢，“你要是交出契约，我立刻就咬舌自尽给你看！”
萧赢一怔，心中泛起酸楚，心疼道：“阿音。”
他知道阿音心中所想，她不愿他为了她，背负昏君的骂名，可——
他即便是成了这天下人嘴里的昏君，也只愿是她一人的明君。
“还有你！”
李舜音才懒得管萧赢此时心中的儿女情长，盯着赫连朗，“要杀要剐，随你便，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成的皇后，这孩子，也不是什么大成的皇长子！”
赫连朗皱着眉头，一脸疑惑。
什么情况？
难道抓错了人？
不对啊，要是抓错了人，萧赢不可能孤身犯险。
李舜音转过头，这一次，她是对萧赢说的。
“大成的皇后，早就在五年前，被烧死在了东宫之中，大成的皇长子，也早就随当时的皇后共赴黄泉，现在在这里的，只有猎户李家舜音和李家卿儿，若是皇上为了区区两个平民百姓，退兵让城，导致更多无辜百姓们的伤亡，是要遗臭万年的！”
李舜音说完，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晶莹泪花。
五年前，他为了江山，将她打入冷宫。
五年后，他为了她，要弃黎明百姓而不顾。
这一切，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。
第36章 想你想的难受
“别演了！”
赫连朗平白无故，觉得自己似乎被秀了一脸的恩爱，气得怒然拍桌道：“你在说谎！”
他指着李舜音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。他！”赫连朗指着萧赢，“据说找你找了整整五年。自从你不见了，他一直没有立皇后！”
“所以你就觉得。我是皇后，这孩子，是皇长子吗？”李舜音轻蔑一笑。
赫连朗皱眉：“不然呢？”
“大王对我大成的宫闱之事。似乎了解不少。”李舜音又轻哼一声，道：“想必也听说过皇后与内臣通奸。被打入冷宫的事吧。”
赫连朗一双粗眉毛皱得更紧，他略有耳闻。
“那又如何？”
“你怎么就知道。这孩子，一定是皇家血脉呢？”李舜音讽刺一笑。
这笑容令赫连朗怔住了，却让萧赢一时回想起以往过去。心尖儿拧着疼。
李舜音话音一落，营帐之中瞬间安静了。
半晌。萧赢看着李舜音，“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……”
他表情悲痛无比，看着李舜音的眼神，充满了怨恨。实在是不像装出来的。
赫连朗被这两人你一言，我一语。弄昏了头，也懒得去追究李舜音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后。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皇长子。
总之，他要的是萧赢退兵让城！
“把契约拿过来！”赫连朗上前一步，准备从萧赢的手里用抢的。
反正女人和孩子已经构不成威胁了，他要的是契约！
萧赢却后退了一步，将手里的契约藏在身后。
“你就不怕我杀了——”赫连朗突然反应过来，刚一转身，谁知脖子上一凉，被抵上匕首。
李舜音站在他身后，冷笑一声，双手上还有被捆绑的红色印子，“大王，小心一点，我手抖，怕拿不稳刀。”
赫连朗受控于人，看着萧赢脸上露出笑意，而身后这个女人，语气狠辣，不像是个简单的主。
“你们都是吃屎的吗！”赫连朗看着自己的一干手下，气得唾沫星子到处飞。
其实，这还真不怪他手下无能，毕竟敌国的宫闱八卦，平常哪会听得到，这会儿正听得津津有味，冷不丁的谁都没注意到，那萝卜头大点的孩子，竟然给李舜音松绑了。
更没注意到，李舜音身手极快，抢了桌上的宝石匕首，瞬间就制住了赫连朗。
半个时辰后——
一叶扁舟再次出现在湖面上，这一回，萧赢亲自摇浆，李舜音斜靠在床沿边，淡淡欣赏风景。
卿儿两腿一跨，骑在赫连朗的背上，时不时的捞一捧水，往他头上淋。
“好玩，好玩哈哈哈哈！”
“卿儿，跟父皇一起，把这人质带回京城更好玩，要不要跟父皇回京？”萧赢爽朗的笑声，在河面上回荡。
卿儿一回头，两只黑溜溜地大眼珠子看向李舜音。
李舜音昨晚上连夜被带到赫连朗的阵营，没睡好觉，打了个呵欠：“不回。”
“不回！”卿儿冲着他皇帝爹，斩钉截铁。
萧赢碰了一鼻子灰，柔情地望着李舜音的侧脸，苦口婆心：“要不还是回吧，要不然，我三更半夜想你，想得怪难受的。”
赫连朗：……
李舜音轻哼一声，不搭理。
卿儿其实早就心痒痒，平日里听她娘没少骂皇帝，结果一看，皇帝其实也还马马虎虎嘛！
平日里听司马哥哥和念儿姐姐说皇宫不好，万一，皇宫合他的胃口呢？
“娘？”卿儿腻腻歪歪地挤过去，“要不，我们回京城，去探望一下外公？”
第37章 冷宫弃妃
皇帝班师回朝，不仅打了胜仗，还掳回来南疆的藩王当质子。
有赫连朗这质子在京城留着。南疆至少二十年不会再*大成。
只不过，皇帝萧赢的脸色。似乎不太好。
马背上凯旋而归的萧赢，盯着前来迎接的李尚书。两只眼睛恨不得冒出火来！
五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，当叛党被消灭后，萧赢二话不说多次重用李家。希望能够安慰阿音的在天之灵。
“李尚书。”萧赢磨牙嚯嚯，这死老头子。居然敢瞒着他阿音的消息。
“臣在。”李尚书瑟瑟发抖，他眼尖。早已经看见了后面马车里的女儿。
“朕觉得，宫中的恭房，不太好看。似乎要改一改，要不。你来监工？”
说白了，也就是改造茅房呗！
李尚书兢兢业业，哪敢拒绝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。“这是臣的分内之事，臣监工。一定监工。”
皇宫内，东宫早已经重建。东宫前的湖，也被重新挖出来，碧水清波，伴着秋天湖畔的金黄枫叶，格外好看。
李舜音站在东宫大门前，看着眼前熟悉的情境，五年时光，仿佛昨日再现。
卿儿早已经欢呼雀跃的扑进宫内，欢喜地这儿看看，那儿瞧瞧：“娘，你以前住这里吗？这可比咱家的院子大多了，卿儿喜欢这里！”
李舜音嘴角划过一丝苦笑。
喜欢吗？
等过上三五年，卿儿稍微懂事，便会陷入不可避免的夺嫡纷争，到了那个时候，他一定会后悔，今日回来的决定。
“朕将三宫六院都散了。”萧赢仿佛看透了李舜音的心思，站在他身边，轻轻地握着她的手，说道：“唯独留了东宫，朕这一生，只许你一人。”
李舜音一愣，三宫六院散了？
那些想往萧赢身边塞女人的朝臣们，难道没闹翻天？
“咳咳——”萧赢清了清嗓子，又道：“朕说了，自从皇后去世后，朕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，暂时不考虑后三宫六院的事。”
李舜音才不会相信，她自小在萧赢身边长大，见多了那些朝臣们的手段。
“朕还说了，朕——”萧赢皱着眉，低声掩着唇，“朕对女人，不感兴趣。”
“咳咳咳！”
这下，轮到李舜音呛到了。
她低着头，掩饰不住眸子里极力忍住的笑意，难怪这一路走过来，不少小太监娘里娘气的，姿态比宫女还像宫女。
“你笑了。”
萧赢眉眼放松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，陪着李舜音走进东宫：“你笑起来真好看。”
李舜音淡淡垂眸，没说话。
萧赢此次征战归来，有许多公务要处理，陪着李舜音在东宫里待了片刻后，就匆匆前往御书房了。
“娘娘。”念儿从殿内走了出来，一脸高兴地说道：“这里面摆设，都没变，跟您以前在的时候，一模一样。”
李舜音嘱咐宫女照顾好卿儿，随后让念儿去打探了一下情况。
不一会儿，念儿便回来了。
“西华宫的那位，在冷宫呆了五年，据说，五年前的中秋，那位就疯了，皇上看她可怜，打入冷宫后，就再也没有去看过，后来散三宫六院的时候，也忘了那位的存在，时到今日，她还在冷宫里呆着呢。”
李舜音起身，淡淡道：“去看看她吧。”
“娘娘，她之前多次陷害您，您还……”
“她若是死了，我还能放心点，一个女人能在冷宫里独自呆上五年而苟活着，你不觉得，这其中，很是蹊跷吗？”
念儿仔细的想了想。
的确，历朝历代，也没有听说过哪位嫔妃，能在冷宫里熬过五年的。
第38章 你捏死我啊
冷宫。
高锦绣一身单衣，赤脚坐在光秃秃的台阶上，靠着门槛。目光呆滞地看着头发上虱子，嘴里幽幽地不知道唱着什么凄凉的小曲。
蓦然。院子里窜过了一只*的老鼠。
高锦绣眼神突然绷紧，锐利的视线盯着那只老鼠消失在厚重的树叶之下。
一只黑色的猫突然出现。从树干后轻盈地落下，锋利的爪子抓住老鼠，一口咬住老鼠的咽喉。
高锦绣的目光忽然就柔软了。招呼着那黑色的猫儿：“乖孩子，过来。”
神志清醒。言语清晰，根本就不像是发了疯的人。
黑色的猫儿叼着死老鼠。放在高锦绣的脚边。
高锦绣哀怨道：“天天吃这些畜生，腻了。”
那猫儿闭上金黄色的眼睛，瞄了一声。盘着身子，窝在了高锦绣的身边。
李舜音踏入冷宫的时候。高锦绣脚边的那只死老鼠，早已经不见了踪影，她正痴痴的笑着，津津有味地*着十指。仿佛刚才吃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。
“娘娘，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。这里阴森森的。”
念儿远远地看见坐在台阶上的高锦绣，害怕的退了退。“她已经疯了，您小心一点。”
李舜音看了一眼高锦绣，两个女人的视线在半空之中交汇。
高锦绣立刻慌张的避开。
李舜音……
她还活着，她怎么还活着？
李舜音缓缓地迈开步子上前，看着这个昔日里对自己嫉恨入骨的女人，“高锦绣，别来无恙……”
“别来无恙……”高锦绣呵呵一笑，仿佛想起了什么，神情怪异，理所当然地说道：“我当然安然无恙，谁也不敢杀我！”
“这里的寂寞，你受得住？”李舜音看了一眼冷宫里面，这里大约有大半年，没有来过人了。
“为什么受不住？呵呵呵。”
高锦绣怀里抱着那只黑猫儿，“萧赢还没来看我和我的孩儿呢。”
她站了起来，李舜音这才发现，高锦绣骨瘦嶙峋的脚踝上，拷着脚镣，她把那黑猫，当做了她的孩子。
“你刚才说，谁也不敢杀你，是什么意思？”李舜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但是却又说不上来。
“不告诉你。”高锦绣眨了眨眼睛，也不生气，反而像是一个藏着秘密的女鬼一样。
“哐”的一声，高锦绣被重重地摔在了门框上，她怀里的猫吓得逃窜开。
李舜音单手握着她的喉咙，厉声道：“我警告你，我现在的脾气，可没当年那么好。说！为什么说谁也不敢杀你！”
“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高锦绣的脸上毫无畏惧，她在冷宫这么多个难熬的日子，都熬过来，还怕李舜音这点威胁吗？
“你用力啊，捏死我啊！”高锦绣挑衅，“我要是死了，萧赢也活不长！”
李舜音一愣，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次回京，萧赢时不时咳嗽的模样。
“你干了什么？”
手上的力道加大，李舜音咬牙切齿，盯着高锦绣，“说！”
“你求我，跪下来求我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高锦绣凄厉地笑着，“跪下来舔我的脚，把你的皇后之位让给我，我就告诉你，如何？”
第39章 共归于尽
李舜音厌恶的看着高锦绣狰狞的嘴脸，手中拔出锋利的匕首，在她的手腕处一划而过。
鲜血的味道。立刻和腐败的味道融合在一起。
高锦绣狰狞的表情蓦然怔住，盯着手腕上不停的往下滴落的鲜血。“不，你不可以杀我……血……啊……好多的血！”
高锦绣的眼前一片眩晕。五年前的中秋之夜，仿佛噩梦降临。
那么多高家的人头，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。一双双眼睛，不甘而又怨恨地盯着她。
“说！你对萧赢做了什么？”李舜音再次扣住高锦绣的肩膀。
“萧赢……萧赢最爱的人是我。”高锦绣语无伦次。双目无神：“我要让他死，他中了毒。只有我能解，他却不愿意解毒，那就死好了。所有的人都同归于尽吧！”
“他以前那么爱我，却宁愿死也不再多看我一眼……”高锦绣绝望地顺着墙角蹲在地上。满脸的绝望。
****
“咳咳。”萧赢高大修长的身影坐在明黄色的宝座之上，听着殿下大臣们汇报今年各地的季度税收情况。
一低头，发现刚才捂着嘴的掌心之中，殷红一片。
他紧皱着眉头。悄无声息的捏紧掌心，重新抬头：“长大人。你再说一遍，朕刚才没听清楚。”
最近。他身体的情况似乎一日不如一日，先是频繁出现咳血，紧接着，就连视力和听觉，也都受到了影响。
大臣又将情况说了一遍后，担心地问道：“皇上，是否需要请太医？”
萧赢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。
萧赢摆了摆手：“不用。”
“皇上，皇后娘娘求见——”通报的太监话音还没落下，李舜音便就带着司马述直接闯了进来。
当看见御书房的大臣时，她也不吃惊，双手抬起行了礼。
张大人相当有眼力见，拿着奏折退下了。
“阿音。”萧赢刚站起来，满脸的温柔，“是不是哪里住得不习惯，你告诉朕，朕立刻就让他们改。”
李舜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抬手按下他的肩膀，又弯腰将萧赢的手握住。
萧赢急忙伸出掌心干净的那只手，欣喜的握着李舜音，道：“你想朕了？”
“啪”的一声。
李舜音将萧赢的那只手臂，放在桌上，冷声吩咐：“把脉。”
“是。”司马述立刻上前，食指搭上萧赢的手腕。
萧赢心中一惊，脸上却依旧还是笑盈盈的，装着一脸糊涂的表情：“阿音，你这是干什么？你若是担心朕身体不佳，朕今晚就可以身体力行，让你看看……”
“娘娘。”虽然听着帝后恩爱，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儿。
司马述却不敢耽误片刻，收回手，垂头低声道：“皇上体内的毒，已经整整五年有余。”
“瞎说！”萧赢霍然站了起来，皱眉不悦道：“朕看你是当了几年乡野大夫，连把脉都不会了！”
司马述不敢顶撞，退到一边一声不吭。
李舜音低头咬牙，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，再抬头的时候，眼眶里发红：“我见过高锦绣了，她承认，五年前给你下了毒。”
第40章 解毒
萧赢缓缓地收敛了笑意，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人儿。
她嘴上虽说不原谅他，可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。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，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呐。
“没事。”萧赢抬手。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泪，安慰道。
“朕这些年。中的毒，受的伤，难道还少吗？不也是一样挺过来了。再说了，你刚才也说了。朕体内这毒，已经长达五年。要真是要人性命的毒，朕早就死了，哪能这么好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？”
司马述知道。此时不是自己该插嘴的时候，但——
“臣虽不知道皇上体内是何种毒。但是臣听闻，有一种剧毒，是以活人活体养毒，时限一到。若无法解毒，活体必死无疑——”
“要你多嘴！”
萧赢对李舜音有着温柔好脾气。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有。
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，帝王怒气吓得司马述连连后退。
“你住手！”
李舜音一字一句听得清晰。拽回萧赢的手腕，让他看着自己：“你当初之所以没有杀了高锦绣，是因为知道她可以帮你解毒，对吗？”
“她已经疯了，她的话不可信。”萧赢皱眉，挥挥手让司马述退下，道“你放心，朕身体好的很。”
御书房里，只剩下两人。
李舜音看着他，清冷地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。
这笑意，却令萧赢心生警惕。
按照他对李舜音的了解，这女人多半是有了什么歪主意。
果不其然，李舜音忽然弯腰，嘴角含笑，双手主动勾住了萧赢的脖子，芬芳体香靠近，令萧赢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。
“阿音……”萧赢预料到她要做什么，立刻伸手阻止。
可李舜音轻柔的一声，便如春风化解了冰面，“赢哥哥……”
她柔软的身子，跨坐在萧赢的腿上。
“阿音，注意场合……”他尚且还有理智。
萧赢整个人的身子绷紧，狠狠咬牙：“阿音，朕求求你，不要再折磨朕了。”
萧赢不敢碰她，害怕体内的毒过度到李舜音的体内。
李舜音搂着萧赢的脖子，她抿着唇，垂着的眸子，忽然滑下了两行清泪。
“你不仅知道自己中了毒，还知道解毒的方法，对吗？”
萧赢缓缓地扶起她，胸膛剧烈的起伏，慢慢地平静下来，安慰道：“别瞎想，朕的身体，朕自有分寸。”
“高锦绣告诉我，只要把你的毒过给我，就能解毒。”说着她脸上泛起红晕。
高锦绣就是盼着，还能有和萧赢怀上龙子的那一天，才依依不舍这残忍人世间，才一直抱着必死的希望，恶心地苟活着。
第41章 你也活不成
随着天气越来越冷，萧赢的脸色，也越来越苍白。 李舜音吩咐太医每日熬着中药。一日三餐给萧赢送过去，却也不见好转。
这日。她正亲自熬药，忽然听见念儿匆忙闯入：“娘娘。不好了，皇长子他……皇长子他被高锦绣抓住了！”
李舜音心中一惊，手里的药罐摔落在地。急忙朝着冷宫奔去。
原来，卿儿童心顽皮。这几日在东宫玩腻了，便就偷偷溜出去到处闲逛。偶尔被一直黑猫吸引，一路跟随那黑猫，不知不觉就到了冷宫。
正巧。被路过监视高锦绣的念儿发现。
李舜音赶到的时候，卿儿的脖子正被高锦绣捏住。拼命的往地上按去。
“卿儿！”李舜音一声惊呼，当看见高锦绣手里的匕首的时候，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。
“娘……好恶心！”卿儿拼命地挣扎着，趴在地上。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眼前的那只死老鼠，用力的拍打着高锦绣的手。
“你这个疯女人。你放开我！”
“吃！”高锦绣满脸的狰狞，压着卿儿的脑袋。朝着地上那只死老鼠按过去，“为娘都能吃的东西，你为什么不能吃？”
“你才不是我娘，我娘在那儿！”卿儿看见了李舜音，哭着伸出手，“娘救我！”
李舜音脸色苍白，一瞬间心乱如麻，眼中看着时时刻刻威胁着卿儿的匕首，和高锦绣发疯似的嘴脸，呐呐：“卿儿……卿儿……”
她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卿儿自小在山林长大，胆大心细，乖巧懂事，从来不会被吓成这幅模样。
“我不是你娘？”高锦绣重复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话，“那我的孩子呢？我的孩子在哪里？”
她转过头，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黑猫，眼中突然生出恐惧之色，大叫：“我生了一个怪物！我的孩子没有了！”
“你的孩子也别想活！”高锦绣扬起了手里的匕首，朝着卿儿的脑袋扎去！
“娘——”
“卿儿！”
李舜音瞬间朝着高锦绣冲去，腿一软，无力地跪在了高锦绣的面前。
“咻”的轻微的一声。
利器扎入血肉的声音响起。
李舜音被溅了一脸鲜红色的血迹，呆愣愣地看着从高锦绣手中恢复自由的卿儿，连忙趴在地上，爬了过去，一把将卿儿抱在怀中，拍着他的后背，安慰道：“卿儿别怕。”
“娘——”卿儿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，呜呜地埋在李舜音的怀中。
李舜音抬起头，看着被长箭射中了肩膀的高锦绣。
她瘦骨嶙峋的身体，怪异地扭曲着，盯着冷宫的门口，“皇上，皇上你好狠的心呐。”
萧赢踢开脚下的乱石，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宫人，走到高锦绣面前，看她的表情，像是看令人厌恶的粪土一般，满是嫌弃。
“朕原本看在你可怜的份上，想饶你一命，是你自己找死！来人，拖下去，斩首示众！”
高锦绣千不该，万不该，就是不该对李舜音和卿儿下手。
“不，你不能杀我！”高锦绣被人强制从地上拖了起来，肩膀上的伤口，立刻出血浸*衣裳。
她拼命地挣扎，声嘶力竭：“萧赢，你不能杀我，我要是死了，你也活不成了！”
第42章 五个巴掌
“住手！”李舜音将怀里的卿儿递给念儿，让念儿先带回东宫安抚。
她拦住了侍卫将高锦绣带走的去路，对着萧赢说道：“你不能杀她。”
萧赢满脸的怒气。他何止是想杀了高锦绣，刚才若不是他来的及时。卿儿很有可能就丧命在她手中，他恨不得将这女人五马分尸千刀万剐！
“阿音。你别忘了，她以前是怎么陷害你的！”
“我知道，可你不能杀她。”李舜音厌恶地看了一眼高锦绣。她刚才何尝不想手刃仇敌，“你要是杀了她。你身上的毒怎么办？”
“天下名医万千，朕的性命。难道要受控于一个疯子不成？！”萧赢怒道，“朕也不是怕死之人！”
“可是我怕。”
李舜音平静地开口，第一次将认真的目光。看向萧赢，“若是我们没有重新相遇。你的死活，与我无关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，你若是死了。你叫我怎么办，你叫卿儿怎么办？！”
“阿音……”萧赢听着她的真情流露。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高锦绣看着两人深情款款，仰头长笑。挑衅：“来啊，不是要杀我吗？李舜音，你嫉妒吗？”
李舜音转身，二话不说，扬手一个巴掌火辣辣的落在了高锦绣的脸颊上。
“呸。”高锦绣吐出一口血水，癞皮狗一样盯着李舜音，“你打我也没用，你打我，也切断不了我和萧赢同生共死的命运。”
她厚颜无耻，继续说道：“我奉劝你们，你们最好对我好一点，乖乖的把我给供着，否则，哪天我想不开，我死给——”
“啪！”
又是一个巴掌，打得高锦绣眼冒金花。
“这两巴掌，我很久之前就想打了，第一个巴掌，是替我宫中被你冤死的宫人打的，第二个巴掌，是替被你陷害的我父亲打的。”
“啪！”
清脆的巴掌，在冷宫之中，格外的响亮。
“这一巴掌，是替我五年前，差点被你狸猫换太子的刚出生的卿儿打的。”
“啪！”
“这一巴掌，是替刚才被你按在地上的卿儿打的。”
“啪！”
“这一巴掌，是替萧赢打的。”
五个巴掌落在高锦绣的脸上，声声清脆，李舜音替所有被高锦绣谋害过的人打了巴掌，唯独少了自己。
“至于我的那一份，我会好好的留着，让你看看，什么才是报应！”
李舜音收回手，随即吩咐说道：“带她下去，处理好伤口，好生看着，别让她寻短见，也别让她活得太自在。”
高锦绣被打得晕头转向，听见最后一句，凄厉道：“李舜音，你好生歹毒！”
李舜音微微挑着嘴角，歹毒也好，恶毒也罢，她不过是想要守护，那两个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罢了。
高锦绣被带离冷宫后，彻底失去了自由。
每天都有侍卫严加看守，饭不给足，觉不让睡，时不时的还要忍受来自隔壁监牢中，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们扫过来的奸*的目光。
高锦绣方才明白，比死更痛苦的，是生不如死。
第43章 他也活不长了
“如何？”李舜音紧张地询问着乔太傅。
乔太傅虽然年岁已高，不再就任太傅一职，但是他医术依然精湛无比。
“不行啊。”苍老的声音。无奈地响起，乔太傅遗憾地摇摇头。“这种毒性，老夫以前从未遇到过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配出解药。”
李舜音期待的心，再一次失落：“我每日给他煎熬中药，补充气血。也不见他好转。”
乔太傅担心地询问：“皇上状态很差了吗？”
李舜音低头，鼻尖一阵酸楚。
何止是差。他甚至开始有意无意的，开始让卿儿接触朝政。令人不免觉得，他是担心自己活不长，提前交代身后事。
“娘。我回来了——”清脆的童声从外面传来，卿儿的个子高了不少。眉目之间，隐约已经多了几分萧赢的模样，俊朗如斯。
“老先生。”卿儿规规矩矩地冲着乔太傅一鞠躬，孩子虽小。但也知道，娘亲对乔太傅的尊重。
行了礼后。卿儿便开始抱怨：“娘，父皇今日又让我《大学》。说能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，无聊死了。”
李舜音一脸的温柔，抚摸着卿儿的头。
以前，在山林之间，是山林洒脱的活法。
如今，既然选择了这皇宫深院，便是这皇宫深院的活法。
卿儿既然是皇长子，便应该有皇长子的样子，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放任纵容。
“这才去学了两个时辰就回来了，说明你父皇今日已经是格外开恩了。”
“才没有！”卿儿狡黠的一笑，指了指东宫殿外：“是赫连叔叔把太傅的书给撕了，太傅气得要打他，他把太傅遛了一圈，偷偷带我回来的。”
李舜音一愣，赫连朗？
他不是一直被萧赢扣在京城当质子，每天莺莺燕燕的，日子过得潇洒自在吗？
怎么突然进宫来了？
“嘿嘿。”门外冒出来一袭身影，修干净胡须，梳整齐了头发的赫连朗，相貌英俊，气质不凡，腆着一张脸走了进来，贼兮兮地说道：“皇后啊，找你商量点事儿呗。”
李舜音扫了他一眼，谁也不曾想，当初凶巴巴恶狠狠地想要拿她娘俩的性命，逼迫萧赢退兵让城的南疆世子，在被带回京城当质子后，竟然混成了一个没脸没皮还带坏她儿子不学无术的痞子。
“说。”
“我想回趟南疆。”赫连朗搓着手。
李舜音皱眉：“这是朝堂上的事，我做不了主。”
“不不不，你能做主。”赫连朗嘿嘿直笑。
李舜音被他看得一脸鸡皮疙瘩，“有话直说！”
“我听说，皇上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，外面传言，说是中了毒，而且这毒，还无解。”
“一派胡言！”李舜音强撑着面子，萧赢的身子再如何憔悴，也不能让赫连朗这个敌国的世子知情。
“你先别激动，听我把话说完。”赫连朗说道，“我呢，能治好皇上的毒，但是以此为条件，你要答应我，帮我回南疆。”
“此话当真？”
“千真万确！”
“若是治不好呢？”
“那就罚我，有生之年都见不到我心爱的姑娘！”
李舜音：“……”
第44章 力不从心
事已至此，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，李舜音与乔太傅商量过后。同意了赫连朗的条件。
次日清晨，赫连朗便被带到了萧赢的寝宫。
床*上的萧赢。脸色苍白，已经完全没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精神。
饶是如此。他听见外面熟悉的脚步声，依旧撑着身子坐了起来，咳嗽了好一阵子。叫道：“阿音。”
“我在这儿。”李舜音急忙走过去，握住了萧赢的手。
“吃了你熬的药。朕感觉好多了。”萧赢努力的撑出了一个笑脸，当他看见后面被带进来的高锦绣的时候。脸色立刻变了：“阿音，你带她来干什么？”
“放心，你都这样了。估计想要和她同房解毒，也力不从心了。”
赫连朗紧接着走进来。看了一眼萧赢的状态，嘴上却讽刺着他，心中却是暗暗佩服。
别说萧赢贵为九五之尊，即便是寻常的男人。中了这蛊，都会毫不犹豫的找到被下蛊的女人。以解除体内的蛊物。
萧赢却能为了李舜音，守身如玉整整六年。
光是这一点。赫连朗就觉得他是个真男人。
“赫连有办法替你解毒。”李舜音扶着萧赢躺下，萧赢却瞪着赫连朗，“你就不怕他趁机害朕？”
“赫连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萧赢一听，居然吃起了醋来，”阿音，你竟平白无故的就相信另外一个男人。“
“我……”李舜音还在耐心安慰，赫连朗已经听不下去了，上前一个手刀放倒了萧赢，不耐烦的说道：“磨磨唧唧，你不想解毒，我还想早点回去，见我心爱的姑娘呢。”
他一招手，让人将早已经被打晕的高锦绣拖到床*边。
只见赫连朗将萧赢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，用尖刀将皮肤划开了一道口子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的小钵，钵里点了一小截香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沿上。
只见萧赢青灰色的皮肤下，隐隐有一条手指长的东西，缓缓地顺着脖子，一路朝下，朝着手臂移动而来。
李舜音看着那东西在皮肤下*，最后从被划破的皮肤出，探出来一截细线似的脑袋，惊吓得捂住了嘴。
高锦绣这边也是一样，她手腕处被划开口子后，皮肤下出现了和萧赢一模一样的症状。
赫连朗将两人的手臂并在一起，从两人手腕皮肤下探出的那两条黑色的有生命的线，随着燃烧的香的味道，缓缓地纠缠在了一起。
眼看着两条黑线越来越长，就要从两人的皮肤下钻出来。
赫连朗忽然移动了一下燃烧着香的小钵，朝着萧赢的手臂上方挪去。
这时，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黑线，萧赢手臂里的那条猛然往回一缩，将高锦绣手臂的那条黑线用力的拽入了萧赢的体内。
随着黑线从体内被拔出，高锦绣的脸色立刻变得灰白，瞬间没了呼吸。
李舜音一看，萧赢体内原本只有一条蛊物，这下变成了两条，那还了得。
刚要质问赫连朗，却见萧赢脸色竟然慢慢的恢复了红润，而他手臂的皮肤下，一阵怪异的扭曲后，皮肤仿佛是被灼烧烫伤一般，血肉模糊之间，露着那两条蛊物的尸体。
赫连朗用镊子小心的夹出来死掉的蛊物，扔进小钵里，随后盖上盖子，拍了拍手。
“好了。”
第45章 一己之力
“娘娘。”念儿端着甜品，从外面走了进来，嘴里不情不愿地嘟囔道：“皇上又送人过来了。”
自打萧赢的身体好转。重新封李舜音为皇后，朝中的大臣们一心想往皇帝身边送嫔妃的心思。就再也按不住了。
昨天刚把刑部尚书的两个闺女给退回去，今儿又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将亲生骨肉送了进来。
“又是哪家大人的掌上明珠？”
李舜音正研磨。准备教卿儿书画。
念儿放下甜品，撇了撇嘴：“这次，好像不止一家。”
“那就按照老规矩。让她们先把把门口的刀剑打磨锋利了，然后再把卿儿养的那只小狗的狗窝垒起来。合格的就留下，不合格的。就退回去吧。”
话虽如此，到目前为止，这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们。都是哭着被退回去的，没一个合格的。
朝臣们起初对李舜音甄选嫔妃的方法。很是有意见，纷纷表示不服，被李舜音一句话给噎了回去。
“本宫跟着皇上，不仅会舞刀弄棒。关键时候可以保护皇上，还需会生火造房。以备不时之需，本宫能做到的事。试问，嫔妃们若是做不到，是不是不妥？”
意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，这江山，是老娘和萧赢一起打下来的，你想让你女儿进宫享福得萧赢垂帘，门儿都没有。
也有大臣跑到萧赢那边去告状，萧赢笑眯眯一句话，表示自己是个妻管严：“后宫之事，向来是皇后做主。”
可这次，好像出了点意外。
小太监领着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千金大小姐们，走了进来，给李舜音请过安后，瓮声瓮气的请示。
“皇后娘娘，这几位千金都是通过了您的甄选方法，磨了刀剑，垒了狗窝的。”
“哦？”李舜音看着那一位位脸上摆着傲然之气的骨姑娘们，倒是有些诧异：“全部都是凭一己之力完成的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太监支支吾吾，说道：“倒不是凭一己之力，几位千金，是合力完成的。”
话音一落，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子便盛气凌人地说道：“皇后娘娘您也没说非要凭一己之力完成，我们姐妹同心协力，通过了您设置的难题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。”
念儿刚要出声呵斥对方的无礼，被李舜音扬手拦下。
她笑眯眯地，好脾气地说道：“没有问题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。”
几位千金一听，立刻喜上眉梢。
“那这几位……”太监请示着李舜音的安排。
李舜音大手一挥：“都给皇上送去吧。”
“不知道哪位姑娘，今晚有福？”太监又说道，意思是让李舜音亲自选个被翻牌的主，省的皇上选了，皇后娘娘心中吃醋。
当然，这自然是萧赢交代的，太监打死也不敢私自动这心思。
李舜音心中冷笑一声，好你个萧赢，跟她玩这一套是吗？
她的目光，在几个姑娘的脸上，扫了一遍。
姑娘们个个娇羞而又大胆，一脸期待。
“既然是一起通过本宫的考验。”李舜音笑眯眯，依旧是大手一挥：“那就一起吧。”
第46章 大结局
晚膳时分。 萧赢刚处理完政事，脱下朝服，便直奔东宫。
“阿音——”
隔着老远。就听见他的声音，腻歪的令门口守着的宫女们。都忍不住低头捂嘴偷笑。
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，这当今世上。也没谁能比得上了。
一进屋，发现李舜音正用膳，桌上却没有多余的碗筷。
“给朕去一副碗筷来。”萧赢自己搬了一把凳子。在桌边坐下，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：“卿儿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？”
卿儿看了自家娘亲一眼。又看了一眼还没意识到事态严重的亲爹一眼，为难地扒了一口饭。
“父皇。今儿的晚饭，没您的份。”
“瞎说。”萧赢故意板起脸，道：“你娘做了父皇最喜欢吃的红焖肉。朕要是不吃，岂不是辜负她的一番心意？”
卿儿默默低头。又扒了一口饭，捧着饭碗离开桌子：“那是给小黄的。”
小黄是他养的狗的名字。
至于父皇……您老人家还是自求多福吧。
萧赢一愣，总算是想起来今天那批送进宫的秀女的事儿了，尴尬地笑了笑。不敢惹李舜音，只好把脾气发在宫女身上。
“朕让你们取的碗筷呢？怎么还没拿来？”
念儿垂着双手。小声回答：“回皇上，东宫的碗筷。都被娘娘摔了，实在没有多余的了。”
“好好的碗筷，怎么就摔——”萧赢扭回头，讨好地靠近李舜音，嘿嘿一笑：“朕的意思是说，阿音你要是嫌弃那些碗筷不好看，你让下人摔不就好了，何必亲自动手，万一伤了手，朕会心疼的。”
李舜音面无表情：“这儿没你吃的份，你就上别处吃去。”
她说完，放下筷子，让念儿收拾桌子，站起来，皮笑肉不笑：“可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。”
说完，李舜音进了殿内，关上门。
“哎呀，朕的脚——”萧赢趁机跟了进去，一进屋就将李舜音搂在了怀里，撒娇：“朕吃惯了你的口味，哪里也不去。”
李舜音看了他一眼。
萧赢立刻举起手，保证：“朕这就让人把那些秀女送回去，连夜就送走，怎么样？”
李舜音给了他一个“算你还识趣”的眼神。
“怎么样，朕是不是很乖？”萧赢腆着一张俊俏的脸，凑在李舜音的面前，讨好道：“是不是比卿儿的小黄，还要乖？”
李舜音忍俊不禁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要让天下人知道，他们的皇帝跟狗比乖巧，是要笑掉大牙的。”
“朕才不管天下人，朕只管你笑不笑。”萧赢蓦然一把抱起李舜音，笑得贼兮兮：“阿音，朕还有个事，跟你商量。”
李舜音平日里被他宠习惯了，双手圈住萧赢的脖子，顺口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朕今晚本是有一番境遇，可这突然没了，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一下朕？”话没说完，萧赢的身子便吻了上去。
李舜音的一张脸，瞬间羞红，“你要干什么……”
这外头，天都还没黑呢！
萧赢魅惑的声音，在她耳垂边缠绕：“阿音，再给朕生个女儿——”
未出口的呢喃，被某人封入唇齿之间。
全文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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